1)1.重生_蜉蝣卷(重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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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兆京的西六坊口,是处决死囚的刑场。两座牌坊右侧红绒布铺的监斩台上已摆好方案与官椅,黄杨木的签令筒与火签令端放正中,漆红的“斩”字叫人发怵。

  “凉风至,白露降,寒蝉鸣,鹰乃祭鸟,用始行戮。”

  秋冬宜行刑。

  秦婠被人从囚车上押下,跪在监斩台下的泥地上,双手被绳反剪在身后,一动不动。旁边有衙役走来,提着竹篮,到她面前打开,里面放着一碗浑浊的酒。

  “酒壮熊人胆,莫惧黄泉黑。夫人,把酒喝了,好好上路,下辈子投个好胎。”

  老衙役的声音格外苍老,喉咙里的痰音呼呼作响,一边说着,一边端起酒,又抓着秦婠的头发往后扯,秦婠被迫抬头,瓷碗强塞入她唇间,磕得她牙生疼。

  断头的酒,辛辣涩口,呛得她直咳,一碗酒被她喷出泰半。

  她眯了眯眼,看到秋末没多少热度的太阳。四周围观的人很多,窃窃私语的声音她听不清,只看到他们被肃杀秋风吹得缩手拱肩。

  冷吗?

  她怎么不觉得?

  大概麻木了。

  时辰没到,她还要跪着。目光垂落,她瞧见几只蚂蚁从泥土上爬过,不知为何想到从前躲在灶间看厨上蚂蚁爬行的情景。她忽然就想笑,做蚂蚁挺好,逐甜而去,简简单单。

  一阵咳嗽声音响起。

  秦婠闪了神。

  那嗽声她熟悉——隐忍克制,但有时总难克制。

  只是今日,这阵咳嗽声似乎比以往更沉重些。

  “大人,小心台阶。”衙役好心提醒着走上监斩台的男人。

  “无妨。”他开口,嗓音略有沙哑,一如即往地低沉。

  秦婠动动眼皮,目光从额头凌乱的发丝间望去,看到他。他着孔雀绯袍,腰束金荔枝,长发齐绾乌纱之内,露出清俊却苍白的脸庞,神情端肃疏离,眉宇紧紧拢着,脸色很差。

  她看他之时,他也恰巧望来,两人目光凌空交汇,他动了动唇,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,她便勾起一点笑意,也不知他看没看清,她只听到他又重重咳嗽起来。

  “大人,您没事吧?”旁边的随从看到他驻足重嗽,不由关切问他。

  他摆摆手,话却再难说出,快步走上监斩台,坐进官椅。

  ————

  正午的太阳花白刺眼,照着刑场上形销骨立的女人。

  她只瞥了一眼就低下头,目光麻木茫然,让卓北安胸口堵的气涌上喉咙,嘴里尝到几丝腥甜,他咽下,复又剧烈咳嗽。

  他记得自己初见她时,这小丫头还未及笄。她父亲秦少白与他是同僚,那日正好邀他去秦府吃酒,偏巧撞见这小丫头拿着白馒头蘸腐乳躲在曲廊尽头悄悄地吃,肉鼓鼓的脸颊上沾着一星油黄的腐乳,他从没见过哪家姑娘能把馒头吃得如此生动,眼睛鼻子嘴巴像在跳舞,叫他记了多年。

  卓北安眼前闪过巧笑倩兮的姑娘,眉生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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